说起保加利亚历史上的第一个封建国家，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保加利亚第一帝国和第一保加利亚王国。作为历史上首个正式国家，保加利亚第一帝国对保加利亚人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因此保加利亚国家的创建者——阿斯巴鲁赫/阿斯帕鲁克，也就成为了今天保加利亚人所尊崇的祖先。
严格来说阿斯巴鲁赫/阿斯帕鲁克并非保加利亚历史上的首位值得称道的人物，其父科夫拉特/库布拉特/库弗拉特（Kovrat）可汗，早在公元632/635年就创建了大保加利亚汗国/老大保加利亚王国（632/635-670前后）。
但所谓的“大保加利亚汗国/老大保加利亚王国”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国家，更像是军事民主制时期的国家形态前身，所以今天的保加利亚人仍然将阿斯巴鲁赫/阿斯帕鲁克认为是保加利亚国家的始建者，他所建立的保加利亚第一帝国/第一保加利亚王国/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就成为了保加利亚历史上的第一个正式国家。
保加利亚第一帝国/第一保加利亚王国/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
本期咱们就来走进这位保加利亚国家始建者——阿斯巴鲁赫/阿斯帕鲁克的传奇人生，看一看保加利亚第一帝国/第一保加利亚王国/斯拉夫保加利亚国的建立过程，聊一聊阿斯巴鲁赫/阿斯帕鲁克的一生功绩……
阿斯巴鲁赫/阿斯帕鲁克（约646年—702年）
阿斯巴鲁赫，通常被写成“阿斯帕鲁克”（即Аспарух/Asparukh），或者也被翻译成“伊斯佩里赫”（即Исперих/Ispor），是7世纪后半期古保加尔人/保加利亚人的首领、保加利亚汗，也是保加利亚国家的创立者（后文为了方便起见，统一写作“阿斯巴鲁赫”）。
阿斯巴鲁赫之父名为科夫拉特/库布拉特/库弗拉特（Kovrat），是巴尔干历史上著名大保加利亚汗国/老大保加利亚王国的建立者，于公元632/635年-公元670年左右控制着今天乌克兰及罗马尼亚东部地区。
大保加利亚汗国/老大保加利亚王国正是后来保加利亚第一帝国/第一保加利亚王国/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的前身。而阿斯巴鲁赫就是这位传奇库布拉特汗的第三子，也就是巴特巴颜和库特拉格的弟弟，并最终成为了保加利亚国家的创建者。
公元650年左右，初代保加利亚汗库布拉特去世，其五子内讧不止，恰逢此时马扎尔人西迁和哈扎尔人进攻，导致强盛一时的大保加利亚汗国/老大保加利亚王国瓦解冰消。
此后古保加尔人四散分成多股支流，其中一支保加尔人部落就跟着这位阿斯巴鲁赫南下来到了保加利亚地区，并跟当地南斯拉夫人融合发展，最终建立保加利亚国家。
公元7世纪70年代，残存的一支古保加尔人部落开始跟着阿斯巴鲁赫从北高加索西迁，他们越过多瑙河一路来到了比萨拉比亚地区，大致是今天罗马尼亚东北部。随后他们又抵达巴尔干山脉北麓。
进入巴尔干的保加尔人立刻给当地注入新鲜血液，加速了此地民族融合。并且在阿斯巴鲁赫的率领下，这支保加尔人迅速强大起来，甚至还跟当地斯拉夫人组成同盟进攻当时的拜占庭帝国。
所以等到7世纪后半期，这支保加尔人就定居拜占庭边境，辖多布罗加地区。同时期保加利亚地区的斯拉夫人主要以“七部落联盟”为主。据记载，阿斯巴鲁赫率领的保加尔人还跟“七部落联盟”结成同盟，持续对抗南方的拜占庭。
斯拉夫人与拜占庭帝国
最终在长时间的你来我往、交锋对垒和民族融合下，公元670年，斯拉夫-保加利亚联盟建立，随后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建立，这是保加利亚第一王国的前身。又经历十年，最终保加利亚国家始建成功……
艰难建国
公元7世纪后半期的短短几十年中，阿斯巴鲁赫所率的保加尔人部落完成了从乌克兰地区到保加利亚地区的迁徙、在当地扎根壮大、不断征服周边其他民族并融合的过程，最终于公元680/681年创建了保加利亚国家。
这帮保加尔人不但征服了当地斯拉夫人的“七部落联盟”，将之融合进自己的部落，还联合他们对抗更强大的拜占庭帝国。这个过程跟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炎黄二帝（炎帝部落先被黄帝部落击败，而融进黄帝部落）共战蚩尤有些相似。
在阿斯帕鲁赫率领部落来到多瑙河三角洲逐水草而居后，保加尔人统一了这片地区的斯拉夫诸部。然而自诩传承罗马帝国正统的拜占庭帝国，却一直认为这是他们的国土。于是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四世大帝数次挥师东进想要收复故土。
根据拜占庭史料记载，大约在公元680年前后（一说679年，还有说681年），阿斯巴鲁赫便率领保加尔人和当地南斯拉夫人（即七部落联盟）共同抵抗拜占庭人的进攻，最终经过艰难战斗，成功击败了拜占庭帝国的攻势。
拜占庭大军屡遭顽抗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保加尔人和斯拉夫人部落拥有当时世界两种顶级的兵种：斯拉夫野战轻骑兵和早期保加利亚重装骑兵！事实上在整个中世纪时期，重装骑兵部队一直都是保加利亚军的主力，保加利亚重骑兵也曾让整个欧洲都闻风丧胆！
在多次折戟沉沙无功而返之后，拜占庭军队遇阻，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四世（Constantinus Ⅳ，668—685年在位）被彻底击败，无奈之下于次年被迫跟阿斯巴鲁赫签订和约言和，甚至还承诺拜占庭给阿斯巴鲁赫每年进贡！
但这并不意味着帝国从此获得永久的和平，因为拜占庭帝国无时无刻都想着夺回国土。同时在保加利亚帝国内部，尽管有着通用的旧保加利亚语言，但是前保加利亚贵族和其他斯拉夫民众之间也有着明显的文化隔阂，因此整个保加利亚国家仍需不断巩固和融合。
后来拜占庭甚至还割让了多瑙河下游南岸一带土地给阿斯巴鲁赫，并承认了保加利亚独立国家的地位，尽管拜占庭人是被迫承认，但此举却成为了第一保加利亚王国/保加利亚第一帝国/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之始！
所以后来的保加利亚史学家就认为：拜占庭既然承认了保加利亚这样一个新的政治实体，并同它签订了正式条约，那就意味着保加利亚国家实体在公元680年或681年便已经诞生！（尽管没有可靠的文字记录）这便是保加利亚国家诞生的日期。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史料关于具体时间尚有矛盾之处，所以保加利亚国家到底诞生于公元680年还是681年尚有争议（保加利亚史学界一般采纳公元681年的说法）。
本文观点则认为“保加利亚第一王国/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始于公元680年，而“保加利亚第一帝国”则始于公元681年。实际保加利亚第一王国、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保加利亚第一帝国指代的是同一个政治实体：即阿斯巴鲁赫始建的第一个保加利亚国家！
关于这个国家具体的建立过程，历史几乎没有提供任何史料来证明，残存的文献只记载其首都设在普里斯卡/普利斯卡，即今天保加利亚东北部，位于多瑙河以南和巴尔干山以北的地区。
今天史学家推测，阿斯巴鲁赫创建的这个保加利亚国家，正是古保加尔人和斯拉夫人在共同反对拜占庭帝国的斗争中不断建立的，所以它最初是一个斯拉夫一保加利亚国家，二者均在建立国家过程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并且根据一些学者的观点，最初的斯拉夫一保加利亚国家当中，古保加尔/保加利亚人应该是占了多数的，毕竟他们征服了“七部落联盟”。其次便是斯拉夫人，再次就是各种其他少量民族的混合，如色雷斯人等。
但看似征服了斯拉夫人的保加尔人，却在建国后潜移默化的反被斯拉夫人给“征服”了。
征服与被征服
7世纪后半期，阿斯巴鲁赫率保加尔人来到保加利亚地区，并成功征服了当地斯拉夫人，与之联合对抗拜占庭人，建立斯拉夫-保加利亚国家。所以初期的国家制度上更似保加尔传统。
比如这个国家首领称“可汗”，这就是保加尔人从其源头——突厥民族继承来的，而在保加利亚国家建立后，此后170年间的16位首领都称“可汗”，而不是“大公”或“国王”，且他们都是保加尔人。
所以保加利亚国家初期的保加尔人是“征服者”，斯拉夫人则是“被征服者”，建国后两族致力于融合，但在民族融合的过程中，斯拉夫人又反客为主成为了“征服者”的角色：
斯拉夫人自进入巴尔干地区以来便被迅速“拜占庭化”，这些新来的巴尔干定居者抛弃了游牧生活，在拜占庭影响下飞速发展，一度成为巴尔干地区经济文化程度最高的民族之一，所以保加尔人虽然能在武力上征服斯拉夫人，但却在百十年间的民族融合过程中，在文化、文明上被斯拉夫人给反征服！
事实上保加尔人的上层贵族是首先接受斯拉夫人“文明”礼仪的，随后其下层人民才开始抛弃自己“野蛮”的习俗，向斯拉夫人靠拢。他们开始学习斯拉夫语言，因为这种语言早就通行于巴尔干半岛。
更为关键的是，建立国家的保加尔人开始向斯拉夫人学习“耕种技术”，如此一来，保加尔人便逐步成为了“纯粹的斯拉夫人”，除了他们身上还有少量的匈人血统外，保加尔人几乎没有任何古代传统了。
斯拉夫人
公元688年至689年，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二世借口其父君士坦丁四世允诺给保加利亚的年贡已失去效力可不再履行，想要挑起战争。拜占庭随后进军打败了斯拉维尼亚人，即保加利亚的南疆，这标志着拜占庭正式对保加利亚宣战。
此时的保加利亚人未能组织起有效防御，因为保加利亚国家的第一位可汗——阿斯巴鲁赫已病入膏肓。公元690年，拜占庭军队彻底打败保加利亚军队，斯拉夫人的一部分附庸到了拜占庭一方。
这些斯拉夫人随后被拜占庭迁到奥普希金军区和比塞尼亚省等地，很快就同化在拜占庭帝国当中。此时的保加利亚因国力微弱而未敢报复反击。公元702年，保加利亚一代传奇首领阿斯巴鲁赫去世。
此后保加利亚国家民族融合加快，终于在长达两个世纪的融合后，后来居上的斯拉夫人慢慢同化了色雷斯人和古保加尔人，使后者接受了斯拉夫的语言、风俗和宗教。这个斯拉夫-保加利亚国家彻底成为了斯拉夫国家，但仍沿用保加利亚的名称。
公元864-865年，东正教开始传入保加利亚，保加利亚的斯拉夫贵族在拜占庭帝国的帮助下，得以在保加利亚的宫廷里充任要职。而信奉异教的保加尔人，反倒由于人数稀少，得不到拜占庭的支持和认可，开始大权旁落，彻底被斯拉夫人同化。
在阿斯巴鲁赫身后两百年内，斯拉夫人“笑到了最后”，但阿斯巴鲁赫应该也不会对此排斥，因为正是这些被同化的保加尔人、色雷斯人等，加上斯拉夫人一起交融发展，才最终形成了今天的保加利亚民族。
所以现代保加利亚人是由古保加尔人、南部斯拉夫人和色雷斯人组成的，这使得保加利亚文化成为了一种混合的继承物：它既有色雷斯和罗马一拜占庭时代的遗产，又有斯拉夫人和古保加尔人带到巴尔干半岛的传统。
而这些斯拉夫一保加利亚人不仅吸收了希腊、罗马和拜占庭帝国的文化传统，还继承了被他们同化的古代土著民族的丰富文化和物质遗产。并在日后发展中，先后同日耳曼人、拜占庭人、蒙古鞑人以及奥斯曼士耳其人进行了长期的斗争融合，最终形成了今天的保加利亚文明！
但所有后来的繁荣与荣耀都与阿斯巴鲁赫无关了，这位保加利亚国家的始建者，完成了他的历史任务：成功将保加尔人部落带到保加利亚，并建立和巩固了最初的保加利亚王国，从此之后，保加利亚国家蓬勃发展.。
那么建国后的保加利亚国家有着哪些独特的制度和习俗？斯拉夫-保加利亚人民又将面对怎样的时代困境？保加利亚第一帝国的世系发展又是怎样的？
来源：加大号的 D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