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倌逆袭当沙皇!伊瓦伊洛:保加利亚的洪秀全——保加利亚简史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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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的保加利亚的历代君主大多是贵族名门之后或出自封建领主之家,但数百年的保加利亚历史上却单有一个例外:他出身底层百姓,以一介猪倌身份发动起义,对外击退入侵的蒙古鞑靼人,对内战胜国内反动派,最终逆袭成功当上保加利亚沙皇!这位保加利亚传奇统治者便是著名的伊瓦伊洛

13世纪后半期,保加利亚第二帝国在沙皇伊凡·二世死后迅速衰落,外有金帐汗国拜占庭帝国匈牙利王国的敌对和入侵;内有各贵族封建领主的分离势力和争夺王位,整个保加利亚被内忧外患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困境之中。

金帐汗国、拜占庭帝国、匈牙利王国与保加利亚

而在多重压迫和打击下,保加利亚底层农民最为困苦,被压榨到极致的保加利亚人民终于在伊瓦伊洛带领发动起义,为即将走向终结的保加利亚第二帝国带来了新的改变和一丝生机。

伊瓦伊洛

伊瓦伊洛全名“伊瓦伊洛·巴多卡瓦(Ivaylo Bardokva/Ивайло Бърдоква)”,是一个实打实从底层百姓逆袭成皇帝的农民起义领导者,根据他的传奇经历,有人愿意称他为“保加利亚的洪秀全”!

值得一提的是,他名字当中的“巴多卡瓦(Бърдоква)”一词,是保加利亚语中生菜/大白菜/卷心菜的意思,所以后来拜占庭人给他绰号就是“白菜之王”(也有嘲讽他出身低微,只吃得起白菜之意),希腊语写作Λαχανᾶς。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拜占庭对这位“白菜之王”的嘲讽恰如其分:当时保加利亚底层百姓甚至连一口大白菜都不一定吃的上!正是在这种忍无可忍、无法生存之下,伊瓦伊洛·巴多卡瓦才决定拼死一搏,振臂一呼发动了保加利亚伊瓦伊洛起义

中世纪的保加利亚经历了太多的战争浩劫,结盟毁约更是成为常见现象,而最终功勋和声望归了贵族和领主,底层百姓只沦为战争中的一串伤亡数字和每年政府收税的一个地区收入。

沙皇康斯坦丁·阿森的统治之下,保加利亚频繁的战争和内斗导致阶级矛盾紧张,此时恰好蒙古人西征建立的金帐汗国出兵保加利亚,点燃了伊瓦伊洛起义的决心,广大保加利亚农民纷纷响应,视伊瓦伊洛为上帝派来的救世主。

蒙古人西征

据记载,伊瓦伊洛·巴多卡瓦出身于保加利亚普通农民家庭,但等到他成年后,就不再拥有自己的土地,只能帮别人养猪,成为“猪倌”来获取低廉的收入,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

但他生性勤快善良、乐于助人,虽然不讲究穿着和个人卫生,但口才出众、勇敢机智,有较强的组织能力和号召力。所以在他发动起义之时,就号称得到了”神助”,是神灵让他取代沙皇,成为国家未来的统治者。

公元1277年夏,伊瓦伊洛起义率先在保加利亚东北部爆发,并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迅速扩大,最终演变为一场全国性的、对外反侵略、对内反封建的农民大起义,这是保加利亚社会政治和思想危机的总爆发!

起义过程中,农民军在伊瓦伊洛的率领下陆续占略诸多贵族领地,甚至还在起义过程中击败了两支鞑靼人的骑兵,将鞑靼人驱赶到了多瑙河北岸。从此伊瓦伊洛声誉大振,起义队伍人数日益增多,其战斗力也日益加强。而伊瓦伊洛成功将蒙古人赶出保加利亚领土的行为,除了重振保加利亚人士气之外,也让十余年未完成这一任务的康斯坦丁沙皇如芒在背,如今伊瓦伊洛的声望早已超过了现任的残疾沙皇。

统治地位受到严重动摇的康斯坦丁沙皇于是不顾半身残疾的身体,点齐兵马一心要扑灭伊瓦伊洛的起义,就这样,一场改变保加利亚第二帝国国运的战争开始了……

继位沙皇

伊瓦伊洛·巴多卡瓦的起义很快得到底层农民的拥护,在他优秀指挥能力的加持下,起义军赶走了境内的蒙古人,这让许多保加利亚封建领主们为之一振,越来越多上层领主和贵族也转向支持伊瓦伊洛。

伊瓦伊洛·巴多卡瓦

1277年下旬,感到地位受威胁的沙皇康斯坦丁不顾体弱多病(腰以下瘫痪),亲率重兵镇压起义。但国王所率的正规军士气低落,远不及节节获胜并获得全国上下支持的起义军,所以很快就失败了。

半瘫的沙皇康斯坦丁在一次战役中,因乘坐马车来不及撤退而死在乱军之中,皇帝身旁的诸多近臣和大贵族也一并被杀。国王的军队见此情景,直接大批的投降伊瓦伊洛,决心为这位勇猛作战击败蒙古人的英雄——伊瓦伊洛而战。

经此一战,起义军奠定了“平定天下”的结局,伊瓦伊洛也被拥戴为王,自称沙皇,即“沙皇伊瓦依洛(1277-1280年在位)”。随后大军奔着首都——大特尔诺沃进军。公元1278年春,起义军打到了大特尔诺沃城下,此时的大特尔诺沃还处在皇后玛丽亚的统治之下。

早在沙皇康斯坦丁瘫痪之后,许多国家政务就被交给了他的第三任妻子——玛丽亚·帕列奥罗格·坎塔库泽努斯,她不仅是拜占庭的女贵族,还是拜占庭皇帝米海尔/迈克尔/米哈伊尔八世(Michael VIII Palaiologos/Μιχαήλ Η΄ Παλαιολόγος,1259—1261为尼西亚皇帝、1261—1282为拜占庭皇帝)的侄女。

所以此时的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也在密切关注保加利亚局势,得知康斯坦丁阵亡后,米哈伊尔八世赶紧将自己的女儿伊琳娜,嫁给了保加利亚前任沙皇米措·阿森之子伊凡,此时的他还在拜占庭避难。

随后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扶持伊凡为保加利亚国王,即日后的伊凡·阿森三世(Иван Асен III,1279-1280年在位)。随后命他率拜占庭大军北上,名义上是去解大特尔诺沃之围,实际上就是借口来侵占保加利亚领土。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伊凡·阿森三世还在路上之时,伊瓦伊洛就已经开始围城了。此时城内的王后玛丽亚面临着生死抉择:一方面她想让自己的儿子——米海尔·阿森继位成为保加利亚新沙皇,另一方面城外伊瓦伊洛已经被拥戴为新沙皇,另外自己的娘家人也安排了一个伊凡·阿森三世为新沙皇。

今天的大特尔诺沃

所以玛丽亚首先尝试与娘家拜占庭帝国,就儿子米海尔·阿森的王位继承问题进行谈判,而她的叔叔米哈伊尔八世却要她立即无条件投降,王位位置由伊瓦伊洛起义军和拜占庭帝国商议后敲定,是绝不会轮到米海尔·阿森的,甚至还对保加利亚领土提出了诉求。

皇后玛丽亚愤怒地拒绝了拜占庭娘家人的提议,然后转向城外的伊瓦伊洛进行谈判。最终双方达成一致:玛丽亚同意猪倌出身的“白菜之王”伊瓦伊洛是保加利亚沙皇,但条件是得让她的儿子米海尔·阿森成为继任者。

于是在拜占庭人的部队赶到之前,玛丽亚和伊瓦伊洛暂时结成了政治同盟。随后大军在城内的凯旋仪式中进了城,为了巩固政治利益,伊瓦伊洛迎娶了康斯坦丁沙皇的遗孀玛丽亚,宣布米海尔·阿森为王位继承者。

由此,伊瓦伊洛自立的“沙皇”身份合法化了,取得全国大部分地区和首都大特尔诺沃控制权的伊瓦伊洛就这样,成为了保加利亚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第一位农民(猪倌)沙皇!

统治危机

虽然伊瓦伊洛进了城,也得到了合法身份,娶了玛丽亚,但整个伊瓦伊洛起义并未结束,刚刚获得统治权的伊瓦伊洛依旧面临着保加利亚第二帝国的内外困境。

在国内,皇后玛丽亚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象征权力的皇冠戴到了杀丈凶手伊瓦伊洛的头上(据说伊瓦伊洛是亲手砍下了上一任沙皇康斯坦丁的头颅,然后将头颅交到了玛丽亚的手中)。

而现场的大贵族们更是都夸张地捂着鼻子,表达对这位猪倌出身沙皇的鄙夷。尽管迎娶了皇后玛丽亚,但保加利亚上层大贵族们对伊瓦伊洛依旧是排斥和鄙夷的态度。所以首都的大贵族几乎是在刀架脖子上的情况下才向伊瓦伊洛宣誓效忠的。

至于伊瓦伊洛更是飘飘然,一年前的他还是底层讨生活的猪倌,如今架坐首都宫廷之内,享受着想象不到的奢侈生活,于是他犯了几乎历史上所有农民起义领袖都会犯的错误,也因此丢掉了来之不易的江山和自己的性命……

别看伊瓦伊洛打仗勇猛、指挥有方,但毕竟穷苦出身没受过教育,所以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在治国方面就是个小白。这也是保加利亚大贵族等着看他笑话的重要原因,毕竟在政治斗争和宫廷阴谋上,这些封建贵族们更胜一筹。

而当时向伊瓦伊洛宣誓效忠的贵族之中,有一些波雅尔(即封建领主阶层)早就在沙皇君士坦丁王权暗弱之际就扩张地盘和领地,后来借着农民起义,将伊瓦伊洛和起义军引到了抗击蒙古人的最前线,并继续在暗中扩充势力,并在日后发动叛乱篡夺了保加利亚江山社稷……

眼下伊瓦伊洛还顾不上波雅尔们,此时保加利亚最大的威胁还是拜占庭帝国。因伊瓦伊洛起义的节节胜利,拜占庭统治集团高度恐慌,倒不是害怕伊瓦伊洛率军攻打拜占庭,而是担心拜占庭境内农民也效仿保加利亚农民而相继起义。

拜占庭军队

所以不管是出于拜占庭内部稳定,还是外部占领保加利亚,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都有必要扼杀伊瓦伊洛这根火苗。而米哈伊尔八世的做法也很简单粗暴:武装干预和平策反两手并用!

一方面拜占庭扶持了伊凡·阿森三世,完全控制这位“傀儡沙皇”,让他率拜占庭军队攻打伊瓦伊洛;另一面联系了金帐汗国的蒙古-鞑靼人,让他们从背后攻击保加利亚。

公元1277年秋天,多方势力围绕保加利亚进行着最后的部署:蒙古-鞑靼人率军袭击了保加利亚边境;伊凡·阿森三世率拜占庭联军到达大特尔诺沃郊外;城内波雅尔们心怀鬼胎伺机而动;皇后玛丽亚跟伊瓦伊洛貌合神离……

如今选择权落到了这位“保加利亚的洪秀全”、猪倌出身的“白菜之王”伊瓦伊洛的手中,他是选择出兵击退拜占庭军队还是北上抗击蒙古-鞑靼人部队?是先稳定城内统治还是先击退外来之敌?这个选择最终改写了伊瓦伊洛本人和伊瓦伊洛农民起义的最终结局……

来源:加大号的 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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